在過去的20多年里，伴隨著新資源的發現，天然氣運輸技術的進步，以及供需格局的改變，全球天然氣市場從區域化到全球化轉變的趨勢越來越明顯，天然氣市場的全球版圖也在發生變化：東亞、西歐、北美成為主要的天然氣消費中心，中亞-俄羅斯、中東和北美成為主要的天然氣供應方。
如今，全球能源市場在危機中轉型，俄烏沖突讓俄羅斯和歐美的意識形態沖突進一步激化，歐盟試圖切斷與俄羅斯的天然氣聯系，全球最主要的天然氣需求方和供應方雙雙改變市場朝向，全球天然氣版圖因此被撕裂，迎來一場劇烈的重新調整。
這種變化首先體現在資源流向上：歐盟將目光轉向北美和中東北非，美國借機搶占全球液化天然氣（LNG）市場，俄羅斯則不得不加快向東和向南的嘗試。其次，歐盟也開始嘗試對天然氣的定價規則進行改變，他們能成功嗎？
全球化受阻
相對于煤炭和石油來說，天然氣是一種較新的燃料，是蘊藏在地層中的烴類和非烴類氣體混合物，此前曾作為石油和煤炭的伴生產物。隨著天然氣需求的增加以及相關開發工藝和用途的不斷拓展，天然氣逐漸成為獨立的能源產品和重要的工業原料。
由于同時兼具較低碳排放、高熱值等特點，在全球主要經濟體不斷推動能源轉型和減少碳排放的進程中，天然氣成為了從化石能源時代邁向可再生能源時代的重要過渡能源，在全球主要經濟體的能源結構中占有越來越重要的比重。
目前，全球主要的天然氣產區為北美、中亞-俄羅斯、中東和亞太地區，他們也是主要的天然氣消費地區；但由于天然氣產量和消費量的不均衡，西歐和東北亞成為主要的天然氣進口地區，美國、中亞、澳大利亞、卡塔爾等地成為主要的天然氣出口地區。
北美、中東、俄羅斯-中亞、亞太地區是全球主要的天然氣產地。圖片來源：BP
由于高度依賴管道運輸，天然氣在最初興起的階段呈現出明顯的區域性，專注于產地鄰近國家和地區的供給。LNG的技術、LNG運輸船制造以及運輸成本的降低，讓天然氣的全球貿易逐漸興盛起來，天然氣市場也逐漸從區域化向全球化轉變，區域間的市場趨勢和價格傳導正在增強。
2021年全球主要天然氣貿易走向。圖片來源：BP
天然氣的價格和貿易不僅受到實際供需關系的影響，還受到政府間談判、基礎設施建設、金融政策、國際油價等因素的影響。與其它能源產品一樣，天然氣也具有很強的政治屬性，可以被當成一種政治上的“武器”。
自2021年以來，在多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以能源產品為首的大宗商品開始大幅漲價，一場“能源危機”席卷全球。而在今年一季度，俄烏沖突的爆發進一步放大了能源市場的波動，歐盟與美國正式宣布將與俄羅斯的能源產品分道揚鑣。
天然氣市場的全球化旅程，在歐盟和俄羅斯這里，即將被硬生生切斷。
歐盟“脫俄”
通過長時間以及大規模的煤炭、石油和天然氣交易，歐盟實際上已經在能源領域和俄羅斯實現了深度的捆綁。在此前的十數年里，天然氣一直是俄羅斯敲打歐洲的一項重要工具。
而作為俄氣輸歐管道的重要途徑國，烏克蘭此前數度減少俄羅斯對歐洲的輸氣量，在“俄烏斗氣”中多次將歐洲拉下水。這一系列的爭端，直接導致了俄羅斯開始修建繞開烏克蘭的輸氣管道，歐盟國家也開始更重視天然氣儲氣設施和LNG接收站的建設。
隨著俄烏沖突的爆發，歐盟已經下定決心徹底切斷與俄羅斯的聯系，而他們首先要度過的就是今年冬季這一關。
今年9月下旬，位于波羅的海海域的北溪1號和2號管道相繼被炸，此事也震動了整個世界。盡管歐盟、美國和俄羅斯都發聲指責，調查人員也進行了相關的調查，但這一事件至今仍是一場羅生門式的謎團。
時隔一月有余再回看，這一事件的象征意味似乎更濃一些。俄羅斯向歐洲輸送天然氣共有5條主要管道，而這些管道目前僅有途徑烏克蘭的聯盟號管道尚在輸氣，北溪管道被炸的影響似乎很快便被人遺忘。無論管道健全與否，歐盟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徹底擺脫對俄羅斯的能源依賴，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歐盟天然氣進口來源（價值）占比。圖片來源：歐盟統計局
按照歐盟此前公布的數據，過去五年里，盡管可再生能源比例不斷提高，歐洲能源消費中依然有57%-60%是化石能源，而其中絕大部分依賴進口。其中，天然氣的進口比例高達90%，其中2021年俄氣進口占歐盟總進口量的45%，之前數年的比例平均在40%左右。
今年3月，歐盟委員會發布能源獨立計劃，計劃通過多元化天然氣進口，加速可再生天然氣開發、減少供暖和發電環節的天然氣使用，從而降低對俄羅斯的進口天然氣依賴。下半年開始，歐洲一直在為俄氣的退出做準備，所以提前補充了儲氣庫資源和LNG的采購，也一直在呼吁各界減少天然氣資源的使用量。
在主動制裁和俄羅斯的反制措施之下，歐盟接收到的俄羅斯天然氣量也已經大幅縮減，美國則加大了對歐洲的天然氣援助，歐洲將尋找天然氣的目光轉向了中東、北非和中亞等地。
過去兩年，歐洲基準的荷蘭TTF天然氣期貨價格大幅起落。圖片來源：ICE
歐洲當地的氣價在今年8月曾創下歷史性地高點，但隨著氣溫下降的滯后、充足的天然氣資源儲備和進口的大量LNG資源，歐洲氣價已經大幅回落。由于儲存空間的不足，近期歐洲甚至出現了負氣價的現象。
申萬宏源研報數據顯示，截至11月10日，歐盟國家天然氣庫存為1066.21太瓦時，達到總庫存量的95.39%。申萬宏源分析團隊指出，盡管歐盟各國庫存水平極高，但各成員國實際天然氣存儲量及冬季保供能力天差地別。今年俄氣供給大幅下滑，且冬季進口缺乏增量，在歐盟整體天然氣供給趨緊的背景下，天然氣在各國間的互聯互通，尤其是用氣高峰時有序分配，避免局部地區供需失衡將成為歐盟面臨的下一個重要挑戰。
路孚特首席電力與碳分析師、牛津能源研究所研究院秦炎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介紹稱，歐洲十月份氣溫高于歷史正常值，11月初仍然偏暖，所以取暖需求下降，能源危機暫時平緩，但這只是假象，冬天最終仍要到來。
秦炎表示，目前的儲氣庫到2月份還是夠用的，但如果遭遇冷冬或是挪威北非等管道氣出現故障，那到明年一月底和二月份，歐洲還將面臨很嚴峻的天然氣供應挑戰。
“天氣目前是影響歐洲冬供形勢的重要因素，包括氣溫和風電出力；此外，法國核電機組能否在原定的檢修安排結束后順利上線，也是影響西歐電力和天然氣市場的重要影響因素。”秦炎說。
國際能源署（IEA）此前警告稱，如果俄羅斯徹底停止向歐洲輸送管道氣，而中國市場的LNG需求繼續走高，明年夏天歐盟將面臨300億立方米的天然氣短缺。
對于中東北非的一些天然氣輸出國來說，與亞洲國家的部分長協貿易，也限制了這些地區向歐洲輸送天然氣的量?？梢灶A期的是，隨著北半球冬季的到來，東北亞和歐洲之間的LNG資源爭奪將不可避免。
美國“躺贏”
在俄羅斯天然氣逐漸從歐盟市場退出的情況下，美國強勢出手，成為了這一輪天然氣市場調整過程中的最大贏家。
根據中國天然氣信息終端的數據，2021年，歐洲15國購買了7293萬噸的LNG資源；今年截至8月15日，歐洲15國接收的LNG資源就已經達到7310萬噸，這意味著上述國家今年僅用8.5個月就完成了去年全年的LNG接收量。
今年前10個月，美國發往歐洲15國的LNG運輸船共575艘，LNG出口量達到4052萬噸，占歐洲15國總LNG進口量的42%。
2021年，美國的LNG出口量不到1000萬噸，而今年前兩個月，美國的LNG出口量就已經達到1332萬噸，超過去年全年的出口量。今年前10個月，美國LNG出口量約為5985萬噸，比2021年全年的出口量增長了五倍以上。
澳大利亞、卡塔爾、美國是2021年全球前三大LNG出口國。圖片來源：BP
從價格上來看，歐洲天然氣市場價格相比美國市場溢價明顯，歐洲天然氣進口成本較俄烏沖突前大幅上漲，美國天然氣生產商和出口商從中獲益，歐洲則成了美國高價LNG資源的“接盤俠”。
美國此前曾需要進口大量的天然氣供國內消費，但頁巖油氣的革命改寫了美國的能源版圖，隨著國內天然氣產量的猛烈增長，美國從一個天然氣進口國變成了天然氣出口國。
根據《BP世界能源統計年鑒2022》數據，2021年全球前三大LNG出口國依次是澳大利亞、卡塔爾和美國。但根據美國能源信息署（EIA）援引國際天然氣協會統計的數據，今年上半年，美國已經成為全球最大的LNG出口國。
EIA指出，美國LNG出口量的持續增長，主要原因包括LNG出口能力的增加、國際天然氣和LNG價格的上漲，以及全球（尤其是歐洲地區）需求的增加。
國內市場方面，美國近期天然氣價格也在持續走高。據標普全球普氏報道，美國關鍵天然氣基準價格Henry Hub價格今年飆升至多年來的最高水平。EIA近期預計，今年冬季，Henry Hub的天然氣價格將較去年同期上漲54%，達到平均7.26美元/百萬英熱的價格水平。
標普全球普氏指出，美國天然氣消費者同樣要面對較往年更高昂的能源賬單，但由于美國出口LNG能力的限制，美國消費者還不至于面對像歐洲消費者那樣夸張的能源價格。
俄羅斯謀變
經過半年多的制裁與反制裁，俄羅斯對歐盟的輸氣量已經明顯下降。有分析指出，歐盟仍然無法完全離開俄羅斯的天然氣資源。盡管如此，在西面碰壁的俄羅斯，還是將目標轉移到了“東進”和“南下”的進程中來。
俄羅斯是天然氣大國。根據bp統計的數據，2021年，俄羅斯天然氣產量為7017億立方米，僅次于美國的9342億立方米，是全球第二大天然氣生產國。2021年，俄羅斯出口了3960億立方米的液化天然氣資源，次于澳大利亞、卡塔爾和美國，位居世界第四。
今年2月下旬以來，俄羅斯與歐盟在能源問題上持續出招，下半年以來俄羅斯向歐洲輸送的天然氣量已經明顯下滑。
據新華財經11月1日報道，俄氣發布初步統計數據顯示，該公司前10個月天然氣產量為3340億立方米，同比下降18.6%；對非獨聯體國家天然氣出口量為912億立方米，較去年同期減少676億立方米，降幅為42.6%。
俄氣表示，歐盟國家天然氣需求的下降成為全球天然氣消費量減少的關鍵因素。俄氣估算，今年前10個月，全球天然氣消費量同比減少超過400億立方米，同期歐盟國家天然氣消費量減少約360億立方米，占比85%；英國天然氣消費量同比減少40億立方米。
俄羅斯輸歐管道天然氣2022年顯著下降。圖片來源：美國能源信息署（EIA）
盡管歐盟正在盡力擺脫對俄能源依賴，但機構指出，俄氣仍是歐盟市場的重要需求來源。能源分析機構Rystad提供的數據顯示，今年前9月，歐洲對俄羅斯LNG進口的總量達到120萬噸，在去年的基礎上翻了一番，貨物總價值在10-20億美元之間。
Rytad天然氣和液化氣高級分析師Kaushal Ramesh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俄羅斯是全球第四大液化天然氣生產國，目前約占歐洲液化天然氣供應總量的15%，這一比例預計到明年仍將保持不變。
由于基礎設施建設、西歐市場需求旺盛等原因，俄羅斯此前曾長期將重心放在歐洲方向；隨著歐洲開始布局能源供應的多元化，歐美對俄制裁的加深，以及東亞地區市場需求的崛起，在西面碰壁的俄羅斯加快了俄氣“南下”與“東進”的腳步。
10月，俄羅斯提議在土耳其建設新的天然氣供應樞紐，以此來向歐洲重新輸送天然氣，這一決定契合了土耳其想提升地區影響力的念頭，但在現有管道均已停用的情況下，歐盟是否還愿意接收更多的俄羅斯天然氣呢？不少專家質疑這一決定的合理性。
中俄之間的天然氣合作接觸由來已久，但由于價格和管線走向問題，直到2014年雙方才正式簽訂天然氣購銷合同。2019年12月，中俄東線天然氣管道正式投產通氣，掀開了中俄天然氣合作的新篇章。
在原有合作的基礎上，俄羅斯計劃通過蒙古再建設一條輸華天然氣管線。據新華社9月17日報道，今年9月的上合組織撒馬爾罕峰會期間，中蒙俄三方確認《建設中蒙俄經濟走廊規劃綱要》延期5年，正式啟動中蒙俄經濟走廊中線鐵路升級改造和發展可行性研究，商定積極推進中俄天然氣管道過境蒙古國鋪設項目。
中國穩供應
增長是近年來中國天然氣市場的最大特點。
從世界范圍來看，中國的天然氣產量是相當可觀的，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并不存在“天然氣焦慮”。進入21世紀以來，隨著中國經濟的迅速發展，能源消耗量的迅速提升，以及環保要求的不斷提高，中國的天然氣產量和消費量也不斷增長，天然氣對外依存度也不斷攀升。
同時期，中國也加快了海外天然氣資源的引進。2009年底，中國-中亞天然氣管道及其東線西氣東輸二線建成，從天然氣資源豐富的中亞國家土庫曼斯坦開始，中國開始大規模引進境外陸地管道天然氣。
2006年，中國進口第一船海外LNG資源時，中國的天然氣對外依存度尚不足2%。2019年，中國成為全球最大的天然氣進口國；到2021年，中國已經超越日本，成為全球最大的LNG進口國，天然氣對外依存度達到45.5%。
目前，中國已經構筑了中亞-中國輸氣管道、中俄輸氣管道、中緬輸氣管道和東南海上LNG運輸的四大天然氣進口通道。
2007年，國內天然氣消費量正式超過天然氣產量。圖片來源：國家統計局，21世紀經濟報道
2021年，中國天然氣消費量達到3690億立方米，進口天然氣1680億立方米，其中從澳大利亞、土庫曼斯坦、俄羅斯、美國、卡塔爾和馬來西亞六個國家總計進口天然氣合計1290億立方米，占比77%；分進口方式來看，2021年中國進口管道氣591億立方米，LNG進口量達到1089億立方米。
分用途來看，2021年，中國工業用氣占天然氣消費總量的40%，發電用氣和城市燃氣用氣占比均為18%，化工化肥占比為10%。分地區來看，廣東、江蘇、四川、山東和河北的消費量位居全國前五，廣東和江蘇的天然氣年消費量超過300億立方米。
中國天然氣市場一直存在地區間不平衡和季節性不平衡的特點，整體價格變動也會呈現出明顯的淡旺季之分。但近兩年來，隨著天然氣消費的進一步增長，以及國內儲氣調峰基礎設施的建設，國內天然氣市場的淡旺季之間的差距正在逐漸縮小。
國家能源局石油天然氣司等發布的《中國天然氣發展報告2022》指出，近年來，全球能源格局加快調整，市場波動明顯加劇，烏克蘭危機等地緣政治角力影響市場平穩運行，國際能源市場秩序和運營規則面臨先挑戰，能源底線安全成為各國面臨的共同課題。
《中國天然氣發展報告2022》預計，2022年全國天然氣產量約2200億立方米，天然氣進口量穩中有降，LNG進口可能出現近年來首次負增長；預計2022年中國天然氣表觀消費量3750億-3800億立方米，增長率1%-3%。下半年的需求將受到今冬明春氣候不確定性、國際能源市場價格大幅波動不確定性的雙重影響。
國家發展改革委政研室副主任、新聞發言人孟瑋在11月16日舉行的例行新聞發布會上表示，盡管國際復雜嚴峻的市場形勢對國內冬季保供帶來一定影響，但今冬供暖季國內天然氣資源供應總體上是有保障的，高峰時段、部分地區受持續寒冷天氣等影響可能會出現供需偏緊情況。
根據《中國天然氣發展報告2022》的介紹，未來中國天然氣產業仍將立足國內加大釋放國內供應潛力，提升自主保障能力；統籌規劃適度先行，推動天然氣基礎設施投資建設；將有為政府和有效市場相結合，積極應對國內外能源格局的深刻調整；并通過加快科技裝備攻關、推動省網以市場化方式融入國家管網、推動科技低碳創新和加強國際合作等方式，塑造行業發展的新優勢。
定價機制之爭
除了上述資源與市場之間的變化之外，天然氣定價機制的爭議一直伴隨著天然氣市場的發展。
近幾個月以來，歐盟各國開始嘗試對飆漲的天然氣價格設置上限，這一舉措遭到了包括俄羅斯、卡塔爾等在內的天然生產國的反對。事實上，直到目前為止，歐盟方面在天然氣限價的執行方案和落地細節等方面，還存在著諸多不確定性。
對于價格的爭議，與天然氣市場的獨特性質有關。與煤炭和石油不同，天然氣具有很強的區域性，其價格還受到合同雙方的議價能力，基礎設施建設，與煤炭、液化石油氣和石油等燃料的替代作用，不同地區市場監管政策以及下游接受程度等因素的影響。近年來，地緣政治因素對天然氣價格的影響也愈加凸顯。
全球范圍內，天然氣市場也形成了具有很強地區影響力的美國亨利天然氣交易中心價格（HH）和英國國家天然氣交易中心（NBP）價格、荷蘭TTF天然氣價格，但與油價掛鉤的LNG長協貿易也繼續受到青睞。
亞洲LNG價格與原油價格的掛鉤，最初是在1970年代建立的，當時日本是整個東亞唯一進口LNG的國家。由于當時日本進口大量的LNG資源用以替代石腦油和LPG資源，將LNG價格與原油價格掛鉤的邏輯顯得相對合理，此后的韓國、印度和中國也都延續了這一方法。
由于LNG運輸船、天然氣液化及接收環節投資巨大，設備專屬性強，為了規避可能的運營風向，LNG貿易興起的初期更青睞于固定的長期合作模式。之后，隨著LNG市場的參與方的逐漸增多，靈活合約的比例也逐漸增加。
近年來，隨著天然氣市場和LNG產業的發展，LNG長協年限短期化的趨勢已經比較明顯。LNG長約、短約以及一些現貨購買的合同相結合，已經成為主流的交易組合。
盡管此后天然氣在多國能源結構中占據了固定的份額，但由于缺乏反映全球趨勢的價格指標，與油價掛鉤的價格標準仍得到很多人的認可。
據《石油商報》報道，今年以來，地緣政治沖突的影響下，LNG短約和現貨的價格飛漲，以前熱衷于現貨合同的亞太用戶，紛紛轉簽LNG長期采購協議，長協采購再次成為時尚。
能源學者陸如泉在第十一屆中國國際石油貿易大會上指出，今年前10個月，為了規避LNG現貨的持續高價，與油價掛鉤的長約合同簽約量迅速回暖；今年以來全球新簽長協量超過6988萬噸，其中15年以上的合約占比89%，較去年提升26%；此外，由于近年來全球天然氣現貨價格波動劇烈，價格風險也較大，因此未來長協簽署仍以油價掛鉤為主，以規避價格大幅波動的風險。
